因工作关系，前段时间陪几个外地来广州的作家去逛了一圈顺德陈村的花卉世界。早就听说过大名鼎鼎的陈村花卉产业，号称亚洲第一。原来以为，花卉花卉自然是以“花”为主，就是去看各种名贵的花儿，但一圈走下来发现，陈村的花卉产业，产值最高、利润最大的，还是种树，比如有种树叫“罗汉松”堪称天价，最贵的甚至要上百万一棵。


花卉世界占地面积很大，沿路都是大大小小的园艺场，各种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植物，都长得郁郁葱葱，倒也赏心悦目。我对这些东西一向兴趣不大，一路意兴阑珊，只是因为要尽地主之责，不得不强打起精神。参观完几家专门种植蝴蝶兰等名贵花卉的园艺场后，顺德当地的一位朋友，最后带我们到了一家专门经营日本罗汉松的园艺场。老板是台湾人，也是一名园林设计师，十多年前在这里开办了这家园艺场。园艺场不大，占地不到十亩，满眼都是各种造型的大型罗汉松，树冠或如迎客，或如伞盖，树干皆粗大，嶙峋虬劲。尤其是园门口的一棵，盘虬卧龙，跟黄山迎客松颇有几分相像。进到园内，看到有几个工人正忙着用粗大的铁丝将罗汉松的枝条拧来拧去，使之成各种奇特的造型，并将其中一些枝条剪去。这是在给罗汉松做造型，罗汉松美丽的身姿就是这样被铁丝绑出来的。这让我联想起龚自珍的名篇《病梅馆记》：“斫其正，养其旁条，删其密，夭其稚枝，锄其直，遏其生气，以求重价。”想来，罗汉松的造型也是如此吧。